《东风雨》及时缓解国产电影“旱情” 带来春天

　《东风雨》就像是久旱西南边陲的一场细雨，尚无法根治国产电影的旱情，但能及时地缓解了国产电影的旱情。

　　国产电影的旱情由来已久，尤其以09年的大旱令人绝望。观众手里分明捏着62亿门票，龟裂的荧屏下却望眼欲穿，最后宁可花高价在《阿凡达》这样的进口电影上找寻安慰。有人认为要不是高群书的《风声》黑马杀出，扛住了2个多亿的票房，09年国产市场几乎声名狼藉颗粒无收。这话有点严重却不无道理，整个09年说得过去的电影算上港产片也就《风声》、《斗牛》和《十月围城》这少数几部。

　　俗话说“山雨欲来风满楼”，《风声》过后，山雨即至，高群书的《风声》之后，柳云龙的谍战大片《东风雨》有点姗姗来迟，4月22日将登陆大银屏。谍战电影对中国人并不陌生，都说中国观众是看好莱坞大片看出来的，这话不假，好莱坞素来盛产谍战大片，《真实的谎言》、《碟中谍》、《谍影重重》、《谍海计中计》、《间谍游戏》、《忠奸人》、还有《007》系列早已为中国票房市场培养了一大批高起点，高鉴赏水平的中国观众。

　　中国谍战题材电影前身为“反特”电影。1949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了《无形的战线》，讲述东北解放之后公安机关与伺机进行破坏的国民党特务的斗争，这便是新中国的第一部反特电影。此类题材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和七十年代末曾有过两个小高潮，随后“完成历史使命”基本退出了中国银屏。

　　去年的《风声》抢滩“中国第一谍战大片”，照这个理，《东风雨》想要当谍战片“老大”只能在品质上多下功夫。这个“老大”并没有那么好当。一来 “第一谍战大片”的旗号已被人占用，二来《风声》基本属于“黑马”，2个多亿的票房市场完全在观众的预期之外，在同档期《建国大业》的强权市场当下，《风声》依靠的是良好的观影口碑从奢华阵容的《建国大业》口中分得一杯羹。所以，同打谍战大片牌的《东风雨》除了从口碑和票房的双赢线路中找到自己的地位外，别无他路。

　　看完《东风雨》，个人感觉和《风声》的制作水平基本齐平，所不同的是，《风声》尽量再用简笔在叙述，而《东风雨》极尽用繁笔描绘，所以《风声》给人感觉过于“简单”，而相比《东风雨》感觉略显 “繁复”。“简笔”有“简笔”的好处，从拍摄的成本和技法上都更有可控性，“繁笔”的好处就在于，能够承载更多的内容和信息，更加嫌疑重重得展现人物的命运，其危险在于观众是否愿意动那个脑子去思量。

　　《东风雨》很容易令人自觉不自觉地和《风声》扯到一起对比，甚至PK，这个逻辑不可避免。不同的是，《风声》并没有“历史是使命”，但是《东风雨》却有。当然这个“历史是使命”并不是来源于“东风雨”是一条关乎“偷袭珍珠港”的情报，而在于，在《风声》之后，国产电影重新陷入了“旱情危及”中。此话怎讲？让我们看看《风声》之后的贺岁片市场大战就不难明白：《花木兰》、《风云》、《刺陵》、《三枪》、《十月围城》、《孔子》、《锦衣卫》、《苏乞儿》……仅就《十月围城》能算是一部有诚意的电影，其他包括张艺谋大师在内，包括《孔子》在内的国产电影严重沙漠化，干瘪得几乎找不到生机。

　　今年的电影市场一如这捉摸不透的天象——严冬迟迟不肯离去、春天迟迟不愿到来——到来的仅只是《越光宝盒》这样的“电影沙尘暴”。开春的电影市场原本以为凭借汤唯回归之作《月满轩尼诗》和蒋雯丽指导的《我们天上见》能够带来点春天的迹象，但是看了胡建礼微博“情报”之后心又凉了半截：“蒋雯丽的导演处女作《我们天上见》，万达CBD店全天只排了一场，还是上午 10点25分，一般观众想看都看不了。汤唯复出之作《月满轩尼诗》还算好，也只排了4场。这两部都是好电影，可在商业院线的生存空间不容乐观。《月满轩尼诗》有张学友和汤唯的明星阵容，又有汤唯复出的噱头，为何只排4场？”两部电影不错，但是却难博市场欢愉。从排期表看，接下来能“救市”的也就是《东风雨》和《叶问2》了，而率先登陆的就是谍战大片《东风雨》。

　　电视剧我看得很少，柳云龙的谍战剧一概没看过，所以我的脑海中“杨柳谍战”（杨健、柳云龙）的痕迹倒也干净。仅就《东风雨》看，拍得真不赖。和高群书比，柳云龙更年轻时尚些，所以我们在《东风雨》这样的年代片中，依然可以看到不少时尚的元素。如赛狗场的博弈，仙乐门夜总会的水上芭蕾舞表演和化装舞会，当然，还有贯串的钢琴曲。从导演运镜上看，高群书更讲究镜头的故事逻辑，柳云龙则在镜头的流动节奏上和剪辑手法上更加接近时髦的节拍。其他细节上，如高群书用张涵予的几嗓子民族腔传递情报，柳云龙则用他指尖的钢琴音符传递情报——老高是个大龄文艺男青年，柳云龙则基本是个时髦靓仔，各有手法。

　　《东风雨》的故事也不乏普世价值。我所知的这个普世价值并不是对今人有何爱国主义教育的意义，而是在于他为我们的历史教学提供了另一个文本上不可能在今时实现的蓝本。在《东风雨》中，我们看到了抗日阵线上的更加接近“全景式”的谍战，而不仅只如《风声》中“我党”的谍战。《东风雨》中“我党”的当时纷繁谍战线上的一隅，国民党“中统”、“军统”和汪伪政府的谍报之争一一展现，还有英、印、美、苏等等特别是日本人的谍报纷呈，共同构成了这部“繁笔”绘制的《东风雨》，这些对八九十年代出生的人来讲，完全是一个教科书上学不到的陌生领域。

　　最后顺便说一句，《东风雨》中的“军统”间谍欢颜是范冰冰影视形象拍得最美的一次，估计能为自己此前的口碑打个翻身仗。（